这话问出来之后宋漫就有点后悔。

  这简直是一种刚看过他微信聊天的不打自招吧。

  宋漫马上找了个解释得通的理由：“就……昨天晚上怎么突然叫我不用来了？”

  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宋漫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救场王，这种理由都能在一秒钟想出来，真是不得不佩服自己。

  “过来。”江鸣的声音低沉，朝她伸出手，像是要叫她坐过去的样子。

  宋漫乖乖地走过去，只感觉手腕被一拽，整个人顺着力倒了下去，下一秒就背靠着江鸣坐在床上。

  “我看是今天没让你满意？”江鸣凑近宋漫的耳朵，后背能感觉到江鸣的胸腔传来的微颤，声音略带性感地说，“要再来一次？嗯？”

  江鸣的那个“嗯？”字带着蛊惑的魅力，宋漫听得骨头都酥了。

  “昨天晚上如果和别人做了，今天还能做这么久？”江鸣说着把宋漫的头发都撸到一边，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。

  “那昨天……”宋漫不确定地问。

  “回我爸家了，”江鸣说，“挺久没回去了。”

  “哦。”宋漫的余光停留在江鸣的手机上，想问什么，又害怕听到答案。

  江鸣的回答从来都模棱两可，就像刚才那个问题，他的回答也并不是决绝的“没有”，而是一个让人更容易多想的答案。

  对于这样的人，只能把话挑得更明。

  “如果有别人了就告诉我吧，”宋漫说，“我不会缠着你的。”

  其实说这句话的时候，她想听到得答案是清晰的“我没有别人”或者“我不会有别人的。”

  然而这样的答案从来不会出自江鸣的口。

  他永远会给个让你抓耳挠腮的答案。

  “我知道你不会缠着我，”江鸣说着在宋漫白皙的肩膀上亲了一下，“过夜的话去洗个澡吧，身上还都是汗呢。”

  宋漫的眼神暗淡，摇了摇头：“不了，我今天回家，总在外面过夜会被怀疑的。”

  怀疑我谈恋爱了。

  然而我并没有。

  我没有一个可以光明正大说出口的身份。

  “嗯，好。”江鸣放开了她，没有想留，也没有想送。

  完全是一种无所谓的态度。

  由于衣服脱得到处都是，宋漫在客厅捡着衣服再一件件穿上，狼狈至极。

  走的时候江鸣也没有来送，宋漫看了卧室一眼，咬了咬牙就走了。

  本以为至少他会发来一条消息。

  一般不都是会说一句“到家给我发消息”之类的么。

  但江鸣没有。

  似乎回家的路上出车祸也跟他无关似的。

  宋漫回到车内双手握着方向盘发着呆，她心里有很多乱七八糟的情绪，就像一杯透明的水，往里面倒了各种各样颜色的颜料。

  一开始很漂亮，晕染得五彩斑斓，但刚才江鸣手机里那几条消息就像一支笔，把那些颜料都搅在一起，然后变成了乌糟糟的一团。

  想断了这关系，但她舍不得。

  舍不得这和江鸣唯一接近的机会。

  舍不得的原因很简单，因为她还有期待，她的梦还没有到尽头。

  宋漫开车回家的时候已经半夜了，回到房间没洗澡，她身上还留着江鸣独特的香水味。

  闻着这个味道，有一种江鸣就在身边的错觉。

  宋漫有一种神奇的功能，就是每天起床心情都像完全重启了一样。

  不管前一天心情再糟糕或者再高兴，第二天睡一觉起来就能回到一个初始值。

  昨天晚上让她纠结难过得半死的事情，突然发现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。

  这世上只有江鸣一个人吗？她宋漫就算没了江鸣，就活不下去了嘛？外面那么多帅哥不香吗？

  都说要忘了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认识一个比他更好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