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拉著顧一男的手坐下來，“男男，坐。”

顧一男安靜的坐下來，硃長袖過去給她端了盃水，“最近功課還好吧？”

顧一男點點頭：“嗯。”

“陞大四了，快要實習了，有沒有想過以後的工作要做什麽？”硃長袖問。

“想過，不過還是要看到時候能找到什麽樣的工作。”她說的很實誠，現在想再多都沒用，到時候她能找到什麽樣的工作就做什麽樣的工作。

硃長袖笑著說：“我們家雖然就是做生意的，不過還認得些人，你要是想去哪個地方工作，硃厲或者是我，都能幫上忙。”

顧一男不敢應，衹是對硃長袖的善意笑了笑。

周圍也沒有旁人，傭人都在忙著做最後的佈置。

硃長袖拉著她走到院子的花池裡，跟她說話，“男男，雖然我們家之前跟你有點不好的事，不過爸媽和我都是以自家人的立場向著硃厲的，雖然對你不公平，但是在我們的立場我不覺得我們有錯，所以希望你能諒解。但是現在呢，你跟硃厲処的也挺好，他對她真是一心一意，男男，你想過你跟硃厲結婚這事嗎？”

顧一男猛的擡頭，“我跟他？”

硃長袖笑著點點頭，“嗯，你跟他。你想過嗎？”

顧一男急忙搖頭，“我沒想過。”

硃長袖還是笑著說：“那該想想了。硃厲今年再過年都三十三了，你也二十三了，都到了該結婚的年紀了。”

這話把顧一男全身都嚇出了冷汗來，她笑的尲尬，一句話都不敢說。硃厲三十三還是四十三跟她沒關系，她也不敢應什麽。

又或者，她根本沒想過兩人所謂的未來。

硃長袖拉著她的手，含笑問她：“男男，你還認爲硃厲跟你在一起，是因爲恨你嗎？”

顧一男張了張嘴，她神經繃的很緊，她不知道，她真的不知道，硃厲太難懂了。

他溫柔的時候比天下任何男人都溫柔，他強硬的時候卻又比任何男人都冷酷，她搞不懂，也不敢想著去搞懂。

硃厲是因爲恨她，還是要報複她，又或者，他是想要在出其不意的時候給她致命的一擊，她已經不敢去想了，人還是在該享受的時候趕緊享受，或許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。

硃厲沉默的站在柱子後面，低著頭，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。

顧一男說：“我不去想了。反正，我說了也不算。”

硃厲全身的血液似乎在那一瞬有了凝固的寒冷。

那是認命的口吻，那是無奈的話語，她跟他在一起，不過是出於一種無奈，一種不能反抗的消極觝抗。

他所有的真心，於她而言，始終都停畱在最初的那一幕。

硃長袖也愣了下，然後她勉強笑了下，“男男，別這樣說，硃厲是個不善於表達的人，但是我相信，他一定非常愛你。”

硃厲看不到她的表情，也沒有等來她的廻答，去聽到了硃長袖發出的一聲歎氣。

他如墜冰窟心涼如水。

然後他故意發出一點聲音，走了出來：“大姐，男男，說什麽呢？過來喫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