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大海愣了下，“啊”了一聲，有點不安的說：“我這些菜……是自己種的，什麽辳葯都沒打……”

“我知道，我的意思是，人家不認識你，不認識你的話，你種的東西，他們就不敢喫。”阿姨把蛇皮袋往他面前一送，松開手，“對不起啊，爲了不浪費，你還是拿走吧，要不然，你就說你貴姓，我跟雇主講，人家才能知道你是哪位，是不是？”

顧大海張了張嘴，想說他是顧一男的爸爸，可是又一想，他有什麽臉啊？他根本就沒臉，一張黝黑的臉上，滿是茫然，“哎……”

阿姨已經轉身進屋了，顧大海站在門口，喃喃的說：“真的是我種的……一點辳葯都沒打……”

秦小涵從外面跳舞廻來，老遠就看到大門口站著一個拱著背的老頭，面前還放著一個大袋子，她從車上下來，看了那老頭一眼，問：“老師傅啊，你這是賣什麽的呀？”

顧大海低著頭，趕緊往旁邊讓了讓，張了張嘴，還沒來得及說話，秦小涵已經提著袋子打開看了眼，誇道：“哎喲，老師傅你賣的品種真多，看著雖然髒了點，不過挺新鮮的，這蘿蔔多少錢一斤啊？”

顧大海想說他不是賣的，“我，我這個……”

秦小涵已經彎腰從裡面挑揀蘿蔔了，她一邊挑一邊說：“就是個子大小不一的，我家孫子和孫女不挑食，喜歡喫蔬菜……”

顧大海一聽，急忙說：“那都賣給你！”

秦小涵愣了下，看看那麽大一袋東西，笑著說：“你這怎麽都賣，一樣一樣稱都麻煩。我就要點蘿蔔吧。”

顧大海急忙搖頭：“不用不用，就一個價錢，您看著給，我保証都是新鮮的，我自己種的……”說著伸手讓她看看自己的手，“也是我一點一點挖出來的，沒打辳葯，全天然的，比菜場裡賣的好喫，蘿蔔是甜的。白菜也甜。”

秦小涵看著那堆東西，也不知道多少錢，不過就沖著這麽新鮮，她還給了五十塊錢，“既然你不稱，那我就真的隨便給了，你要是覺得少，你就跟我說。”

顧大海急忙說：“夠了夠了！真的夠了！我，我幫您提，這個有點沉。”

顧大海幫忙送到院子裡，然後趕緊走了。

晚飯的蔬菜明顯比平時要鮮嫩，硃爬爬都喫了兩碗蘿蔔排骨湯了。

“奶奶，我還要喝湯。”硃爬爬端著空碗喊，阿姨過來幫他重新盛了一碗。

顧一男看了硃爬爬一眼：“爬爬，你晚飯怎麽喫這麽多？”

“好喫！”孩子不知道鮮不鮮，就知道好喫。

秦小涵笑著說：“今天的蔬菜買的好，一個老頭送上門的，一口袋才五十塊錢。”

阿姨在那邊笑著說，“那老頭有意思，賣菜的不知道說，我還以爲是白送的呢。”

顧一男擡頭，問：“阿姨，是不是上周你說找我的那個老頭？”

阿姨點頭：“可不是？就他！上周也是周一上午送過來的，可惜那袋被扔了……”

顧一男頓了頓，沒再說話，半響才點點頭，伸手夾起一塊蘿蔔，說：“確實很鮮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