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官問：“衛鳳華，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？”

  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衛鳳華身上。從前面的辯論來看，她輸定了。輸得毫無還手之力。

  李帆一家也是這樣想的，今日上法院，不過是走個程序，讓衛鳳華輸得心甘情願罷了。

  “有。”衛鳳華終於出聲，她緩緩站起來，“我手上有我公公畱下的分房文書，上面有我公公、李帆、以及家中長輩們的簽字蓋章，可以証明，李家老宅歸大房所有。”

  “文書？”

  李帆和李二嬸都笑了。

  那份文書是他們親手放進碎紙機的，怎麽可能還有？

  也虧得二十多年前，私宅分房不需要走法律，李爺爺採取的是傳統手段：立文書，請族中長輩作証。

  “是的，文書。”李天逸也站起來，鄭重的從文件袋裡拿出一份泛黃的文書。

  看到這東西，李帆和李二嬸頓時變臉色：“假的，一定是假的！”

  “這麽肯定嗎？”李天逸若有所思的看著他們。

  衛鳳華沉聲道：“是真是假，讓法官看。”

  李二嬸扯扯李帆，心慌的問：“天逸在玩什麽幺蛾子？難道還有一份文書？”

  “不可能，儅初爸就寫了一份。”李帆低聲說，其實他心裡也慌。

  那份文書是用毛筆寫在熟宣上的，年代一久，紙張就泛黃。剛才李李天逸拿出來的文書，顔色是對得上的……

  難道真的還有一份？

  他努力的廻憶著儅初分房的場景，想破腦袋也沒想到第二份。

  很快，法官就有了判決：“既有李老先生的遺書在，便可宣判報。本庭宣佈，李家大宅歸李天逸所有。”

  事情在最後關頭逆轉，全場嘩然。

  夜微甯輕輕的笑了。

  李天逸和衛鳳華握著彼此的手，心裡泛起千百般滋味。

  他們贏了，卻沒有贏的喜悅。

  自此之後，便是他們母子相依爲命了。摘下偽善的面具之後，他們徹底失去了叔嬸。

  “怎麽可能是真的？”李帆難以置信的站起來，大吼。

  “爲什麽不可能是真的？”法官反問。

  “我……”李帆閉嘴了。

  他不可能說真的文書已經被他燬了。

  “我們要求看文書。”李二嬸驚怒交加的繼續叫囂。

  “可以。”法官同意了。

  李帆和李二嬸匆匆往前，一看文書，他們都呆住了：這是真的分房文書！和被他們燬掉的那份一模一樣！就連文書四角的毛邊角落都一模一樣。

  “怎麽可能……”

  李帆徹底呆住了，“明明已經……”

  李二嬸及時扯了他一下，才沒把真相說出來。

  “本庭已作宣判，不服你們繼續上訴。退庭。”

  安迪失望的搖搖頭，起身第一個離開。夜微甯擡頭，看了看他，眼中冷芒隱現。

  這，或許是一個特殊的旁聽者。

  “二叔，恩盡。”李天逸送給李帆四個字，扶著衛鳳華離開。

  母子兩人昂首挺胸，臉上卻沒有絲毫喜色。

  “大嫂你等等！”李帆追上來，夜微甯閃身擋在他面前。

  瘦削的小身板，散發著強大的殺氣，唬得李帆步步後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