千璃想笑，但脣角僵硬地扯不出一絲弧度。

她的眼角還掛著淚珠，衹是因爲氣溫太低的緣故，凝結成了一顆小小的冰球。

“瞳……”

艱難地發出一聲微弱的聲音，

是你嗎？

那她是不是可以活下來了？

可是……她真的真的好睏了啊。

帝夜瞳見她的氣息越來越微弱，猶如隨時可以消失的生命，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襲上了心頭，英氣的面容在黑夜的隂影中猛地變化，腦子懵了至少有五秒鍾……

多年前。

他也是這樣失去了他的母親。

她的心跳緩慢、心律失常、面容蒼白得如同白紙……一系列相同的症狀與那時候一模一樣。

腦海裡的記憶被人一刀一刀割破，尖銳地刺痛著他的大腦。

他從未想過自己有失去她的一天。

語氣也變得暴躁無比——

“不許睡！睜開眼睛！”

“快點，把眼睛給我睜開，聽見了嗎？！”

“死女人，不許睡！！！”

“你敢睡嗎？！睜開，睜開眼睛！！”

霸道強勢的語氣在耳畔不斷的廻響，如同山穀裡的廻音，一聲接著一聲。

帝夜瞳抱著千璃的手臂縮緊。

一滴冷汗自額頭上滴落，驕傲的黃金瞳是支離破碎的傷。

“……”

千璃的心抽痛。

她聽出來他的聲音裡還夾著隱隱的怒氣。

在他來以前，她有發誓過的，如果還可以見到他，一定要道歉的，今天中午的那件事情，自己不是想要故意惹他生氣的，晚上也不是故意要廻來晚的……

她不想惹他生氣了。